郝兽医死了,被对面日军的一个炮弹,给掀翻到了崖底。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遭到炮灰团的猛烈的报复反击。或许他们也会很奇怪,日常的打炮惯例,为什么这次川军团们会变得如此暴躁了呢,这一仗下来,是打的双方都红了眼,尤其是这群破衣烂衫的炮灰们,歇斯底里,这是他们打的是自建祭旗坡阵地以来,最狠的一仗!
外人或许根本不理解,也包括那位时常喊着的虞师座,炮灰们会为一个活着多余,死了也不少的一个老头子,发了这么狠的劲儿。打吧,暴雨雷鸣般的枪炮声中,发泄着这群炮灰们的情绪,也感染着痴情的团迷。
从未有过这样的一部抗战剧,令人代入情感。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因为电视剧流泪的事情很少了,但是,自从看了《我的团长我的团》后,它集中了我成年以后的泪点。而最令人不时感动的,就是这位脏兮兮的,从未医治好过自己病患的半大老头子。他57岁了,西安人,叫郝西川,人们平时都叫他兽医。
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豆饼。炮灰们自南天门血战之后,就爬着筏子逃回了禅达,被圈养在一个收容站里。豆饼没有跟着他们回来,大概他在过怒江的时候就死了吧,就像烦啦说的,很可能已经被冲到了海里。不过,他竟然回来了。满身臭味,乱糟糟的被烦啦发现的,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炮灰们于是七手八脚的把他抬进了屋里。
昏暗的屋里,豆饼躺着,没有一点气息,一群人围着这个被人一直忽略的小豆饼。兽医发火了,一向温和的老家伙竟然突然火气冲天,把整个屋里的人都熊了个遍。首先挨熊的是可爱的大胖子克虏伯,他又说吃的了,嗯,他分析豆饼是饿的,所以就扯到吃上了。这位似乎没有吃饱过饭的傻乎乎的大胖子,由己推人,要为豆饼找吃的,被兽医狠狠训斥了。老头子像吃了枪药一般,把不辣,蛇屁股,阿译长官,都愤怒的怼了一个遍,包括时常称霸王的迷龙,和嘴皮子特损的小太爷。然而一屋子人,就愿意被这个温和的,三脚还踹不出来个蔫屁的老头子怼吵。
是的,看着老头长吁短叹的,还要时不时摸鼻涕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明白了兽医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为什么愿意让他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老头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医生,不管是是医治什么的,他首先想的是救人。他曾经治过很多人,但是很多人还是没有活了。或许是他的医术并不高明,或许因为缺医少药,也或许是战争无法使人有足够的休养机会,然而,他的这些病患无一例外的没有活下来的。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也是这位老头善良的本性。看着自己的病患一个个走了,对于医生来说,是责任。对于老人来说,是痛苦。他就是这样一位,在无能,无奈,与无能为力的痛苦深渊中挣扎的医生和老人。
现在豆饼就要没了,他的怒火对整个炮灰们发泄着,其实就是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束手无策。老头在抹泪,在叹息,只能眼看着豆饼死去。这对于他来说,就是莫大的痛苦。迷龙明白老头的心情,烦啦也明白,炮灰们都明白。老头子说要埋豆饼,要给他写个牌子,这个时候,才发现,相处那么久的这个小兵,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叫豆饼。是的,这个时候,包括作为观众的我,也突然对他们的名字,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这群衣衫褴褛,背井离乡的兵,在异乡孤血奋战的小人物,我们是应该记住他们的,记住他们名字的。
就这样,我就把他们一一记住了。记住了北平人孟烦啦,东北人张迷龙,上海人林译,宁波人时小毛,湖南人邓宝,广东人马大志,保定人谷小麦,还有西安人郝西川……
作为一个57岁的老头子,还要时常和这群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处奔波,上下火线,兽医其实也是为了找他的儿子,他儿子上战场了,于是他也来了。他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儿子,但是他却拥有着一大群孩子。他像一个老父亲般,温和的对待着每一个人,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甚至,也包括了敌人。在南天门的反击战中,大家们奋勇向前,打的敌人落荒而逃。兽医匍匐着,为伤员们包扎,这时的镜头给了一个受重伤的日本兵。兽医翻他一看,是日军就继续前爬,没有几步,他又转了回来,用手捂着日本兵的伤口来安慰他。
这时,我被这位操着陕西话的老人震撼了,他一向的温和,迂腐而又无能,此时又如此温暖,不管敌我,他总有一颗父亲般的心,去关怀着每一个人。
老头子是善良的,是温暖的,他就像一个老天使,为这群垂头丧气,浑浑噩噩的炮灰们,带来一种长者的关爱。炮灰们嫌弃着他的无能和多嘴,却也更享受着他的这种长辈的关心。他们习惯了平时的吵吵闹闹,也习惯了浆糊般的生活,却难以接受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尾巴”的突然离去!
老头子掉下去了,迷龙和烦啦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老人的尸体。在崖下找到了,上面的人用绳子把他拉了上去。在灿烂的日光中,老爷子逐渐升了上去,就像一位老天使,升到了天堂。他善良,迂腐。但是,他以他的真挚情感,用他父亲般的关爱,去呵护着他的每一个孩子。迷龙列个大嘴哭了,就像一个孩子。
是的,炮灰们失去了一个老父亲。而我们,也一样,和炮灰团们失去了这位老人。迷龙哭的自然,洒脱,不遮掩,其实这个时候,我很羡慕他能够这样哭。。。。。。
兽医走了,他深入到我们的心里。然而,我们现在还可以庆幸的是,兽医的扮演者罗京民老先生依然进行着他的演绎生涯。让我们祝福他吧,祝他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致我们的川军团,曾经无数的为我们今天生活,而流血的老兵们,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