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能给一个女人带来重大改变的,生小孩肯定算一个。
2009年之前,孙爽跟北京的众多白领一样,终日忙碌于两点一线。2009年,她因为怀孕选择可以在家兼职的工作。又因为带小孩儿,她接触了很多像她一样的妈妈。
改变发生在2013年,那一年频发的严重雾霾引发了公众对环境问题的极大关注,尤其是妈妈群体。同样作为妈妈,且一直对环保议题十分关注的孙爽反复思考:作为父母,能留给孩子的究竟是什么?成年人要把一个怎样的世界交到下一代手上?
之前在美国地球妈妈联合会“唤醒梦中人”工作坊作为引言人,孙爽一直在学习和探索,希望寻找到一条能够改善环境的路径。2017年,她第一次跟女儿班级的班主任提议在学校做环保的想法,没想到学校很支持,更吸引了众多志同道合的妈妈。两年的时间,日日新学校的“环保事业”已经在这群妈妈和所有师生的努力下,搞得有声有色。
日日新学校里的“环保大事”
日日新学校建在沙河村口的一大片果园里,果园的面积大约8万多平米,相当于11个足球场。里边种着苹果树、梨树、杏树、桑葚……
点缀在果园中间,有一处平房,这就是学堂的校舍。整个学校,就像坐落在果树林里的小村落。
这是学校的垃圾分类区,孩子们做好垃圾分类后,会有人定期来学校回收。纸、塑料、金属等可回收物通过分类回收,重新变为“有用之材”。学校食堂每天都会产生厨余垃圾,生厨余被几十位家长轮流值班,制作酵素或堆肥处理。熟厨余也先后由妈妈和老师们牵线搭桥,找到养鸡养鸭的家庭拉走利用。
塑料制品和纸质品,是学校垃圾站产出最多的“有用之材”,垃圾桶上都标示清楚了这两类的构成,方便孩子们收集归类。
我们正巧碰到小朋友们来倒垃圾,一年级的两个小姑娘给我们讲了他们平常怎么做垃圾分类的:
孩子们的教室有个小桶,专门用来放酸奶盒、铅笔碎屑等,教室外面还有一个垃圾桶,专门放纸。孩子们在学校吃的水果皮,都会扔到餐厅的果皮箱。
这样的垃圾分类更方便工作人员回收,看起来麻烦,但孩子们习惯垃圾分类后,垃圾的去处都有专人负责,事实上这种方式处理垃圾会更高效。
在墙角摆放的是学校的酵素桶。把桶盖掀开,里边都是各种水果皮,虽然看着黑乎乎的,但是闻起来是酸酸的发酵味,没有异味。环保组妈妈们介绍说,这是她们自己做的酵素,桶是学校出资买的,如果气候适宜,3个月就可以做好酵素了。擦桌子、擦地、祛油污等日常清洁都可以。酵素渣还可以作为肥料给土地提供养分。
水果皮用来做酵素,厨房里的生厨余,则用来做厨余堆肥,在日日新学校厨余不是垃圾,而是宝贝。这个堆肥的容器是家长捐赠的衣柜,用在这里一点都不违和。
把厨余进行堆肥,在阳光雨露和微生物的共同作用下,几个月的时间厨余就能转化为黑黝黝、带有森林气息的有机肥。
把堆肥用来种花再合适不过了,学校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花盆和种子大部分都是妈妈们捐的。
废油漆桶也可以用来做堆肥容器,堆满了直接当作种植箱种上鲜花。
旧木板做成花箱,里面是厚土栽培,外面是由孩子们自由创作的画作。
堆肥还可以用到菜园里,今年菜园种了不少冬小麦,大溪妈妈兴奋地摘了几穗,大家商量着带孩子做插花、也可以泡水喝,等成熟了还可以磨成面粉。
虽然菜园很小,但蔬菜的种类并不少,有向日葵、大蒜、韭菜、西红柿、茄子……拳拳妈妈专门给大豆打上了标签,她说这样更便于记录。
小小的菜园,就像妈妈们的另一个孩子,每个人提到它,都是从心底里浸润出的轻松、喜悦。那是一种回归自然的质朴和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从小丘园回来,已经是中午,餐厅里陆陆续续有孩子把餐车推回来。
我们注意到,虽然盛菜的盆里还剩有不少菜,但孩子们的碗里,几乎都是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有浪费。
厨房的垃圾分类也十分到位,老师们用旧木板改造的分类箱棒棒的!对于孩子们来说,分类投放,已经逐渐变成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学校里还有两个巨型建筑“树屋”和“毛毛虫”,是学校有名的环保艺术品。
树屋由清华大学建筑设计博士袁野设计,这是日日新学校一百多个家长和孩子一个下午用树枝搭建起来的,孩子们经常在里面玩。
这个大大的“毛毛虫”,就设在日日新操场UFO大坑旁边。看起来是一个高高低低、曲曲弯弯的甬道,然后覆盖“塑料瓶”毛毛:用绳子把塑料瓶绑扎成16X6个瓶子的单元体,由孩子和家长回家制作,然后拿到学校来一起拼接。设计完成之后,这里就是学校里的一处环保游乐场。
从社会的大齿轮卸下来的我们
“因为这个学校,我们举家搬到这里。”孩子已经念到四年级的拳拳妈妈说:“日日新学校的理念是自然而然,来到这里以后,一下子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孩子和我都感觉很舒服和开心。”
孙爽说:“很多事情是自然而然生发的,从我们大家走到一起,到现在我们为改变环境所做的一些小事。但背后都有对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之间关系的深入思考。作为全职妈妈或在家兼职的妈妈,我们选择从社会的大齿轮上离开,是因为看到了更深远的‘价值’。”
日日新环保妈妈们所倡导的生活方式,其实和断舍离的理念是一脉相承的,清净在源头,减低的是对物质的欲望。在消费主义和物质主义的影响下,主流社会“买买买”和“扔扔扔”是不可持续的,因为“扔掉”只是从我们眼前不见了,但并没有消失,那些东西还是留在地球上,以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疾病传播等方式,又回到我们身边。
“它实际上是在理清人和物、人和人的关系,是一种更轻松、更可持续发展的关系。”
孩子在三年级的宽宽妈以前是设计师,她很感慨:“每年,我都会带孩子去山上或者海边捡垃圾,现在我们出门都会自带塑料袋或者布包、纸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新的塑料袋。”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包,塑料袋被叠成小三角整整齐齐地放在背包里,看得出来,这个塑料袋已经用了很久。
宽宽妈还带了一个自己手工做的包:用旧衣服改造的。经过简单设计再利用,别有一番时尚感。
日日新的环保妈妈们还搭建了一个二手物品群,“能租不买、能借不买,能买二手的不买新的”……二手物品的流通不仅仅是对闲置资源的流转,还会促进人与人之间情感的交流,环保组的几个妈妈笑着讲起孩子们穿旧衣服的对话:“我这是妞妞牌的裙子,我这是拳拳牌的运动鞋,我这是麦子牌的开衫……”
一个人做环保很简单,难的是跟周围很“搭”
一个做环保很简单,难的是如何让做环保这件事跟周围人“很搭”,老公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麻烦,陌生人会不会投来异样的眼光?会不会对你有误解?
孙爽说,无论做什么,重要是不要把自己做的事跟别人对立起来。例如环保,其实爱自然是每个人内心都有的种子。所以一方面是自己坦然做着对环境有益的小事,另一方面也会适时邀请身边的人来体验,是邀请而不是要求。
两个孩子都在日日新读书的麦子妈妈说,我们这些时间相对宽松的环保组妈妈可能做的具体工作较多,很多在职家长在整个环保工作中同样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他们默默的支持和关注,都是积极的力量。
比如,每次活动都有许多可爱的摄影师为我们留下美丽倩影。也有很多人是在自己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中,用各种各样的形式践行着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她还特别提到了那些在背后默默付出的爸爸们,正是他的辛劳工作,保障了孩子们在温馨有爱的环境里学习和成长。
在小米生活的小区,大家现在都已经知道她爱回收二手物品。但这件事一开始,总会有些尴尬。
有次,她看到隔壁邻居拿出一双还很新的耐克鞋放在门口,一连两天都没有收回去,她就在想“邻居是不要了吗?我好想捡回来呀,可是,万一我捡回来被邻居要回去可怎么办?”正当小米犹豫的时候,那双鞋被收垃圾的大爷捡走了。
后来与邻居聊起此事,原来,邻居知道小米热衷环保,那双鞋就是留给小米的,不想让小米觉得这是“施舍”,才放到门口的。
宽宽妈妈也得到了爱人的支持:“我家爸爸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家里刚买了新车,那时候我正在弄堆肥桶,准备去埋,由于没把盖子盖紧,整个车里都是垃圾和难闻的臭味,如果以前,他肯定早就发火了,但那次虽然是大冬天,水一冲就冻冰,他还是一起和我清理,没有埋怨过我,我还是很感动的。”
这些妈妈们从不会去强迫家人改变什么,只会要求她们自己,这其实是一种无痕的影响,它是一种有趣好玩的生活体验方式,而不是一种环保主义形式的绑架。自己觉得舒服和有趣,自然家人和朋友就会受你影响加入进来。
“拿个篮子,就能装下家里几天的水果和蔬菜,我带着篮子去买菜,经常收到摊主们的点赞。”孙爽一脸开心地说。其实,这也从侧面体现出大家的环保意识在增强。以前如果你这么做大家可能会不理解或者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你,但现在,大家投来的都是赞许。这其实是一个正向的流动,每个改变都是好的开始。
最让我感动的是现在出去买东西孩子都会主动和售货员说:“我们不要塑料袋。有时候实在忘了拿袋子,她会小手一抬,用自己衣服兜着,还会装在帽子里,想尽办法减少塑料袋的使用。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真的为她骄傲和自豪”,一位妈妈说。
其实,在环保这条路上,有的人注意到了,有的人已经开始了行动,选择一种对自己没有压力的零废弃生活,做到任何一步,都会给生活和内心带来改变。
可持续生活是一种从头脑层面认可,从心底喜欢的生活方式。
每个人都在相互关联的几层关系中同时存在:与自我的关系,跟他人的关系,与自然的关系。
学会用真正长远有益于内在成长的方式爱自己、爱家人,才可能有更多的能量关爱他人,关注社会,关照地球。
而在一边思考一边行动的过程中,你会发现,行动带给我们的力量,远远比你当初想象的要大得多。而回到真实生活中的环保,越来越多人回归到自身、在日常中一点一滴坚持践行的小事,经由量变到质变,真的有可能逐渐汇聚为一群人的选择,甚至一个社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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