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解说员:好,拱了。
斗牛比赛第一天,四千多名来自全国各地乃至国外的观众,聚集在贵州省台江县,观看这场由唐先奎举办的超级牛王争霸赛。
观众:挑起来。
现场解说员:不要摔,不要摔东西了。贵州的观众大家互相尊重,留几张精彩的照片。
比赛分四天进行,参赛的牛多达150多头,是当地近年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斗牛比赛。
美国游客:这种他们更喜欢一点,因为那种(西班牙斗牛)是人和牛在打,很血腥,这种相对来说更好一些,他们觉得非常有意思,感觉都非常好。
与西班牙斗牛不同,这里的斗牛赛是牛与牛之间的较量,从而吸引了很多的游客。
老唐在比赛规则上花了很多心思,把牛按照年龄和胸围分为四组,每天进行一组比赛。今天D组的牛不限年龄,要求胸围在2.15米以下即可参加。
从吹哨的一刻起,比赛要在6分钟内定输赢,赢的牛进入下一轮,输的牛则被淘汰;如果没有分出胜负,则双方都会进入下一轮比赛。在场上的这一对,打了不过才一分钟,就有一只牛弃甲而逃了。
树林中,山脚下,等待上场的牛分散在各个地方。唐先奎去查看这些牛的情况,粗略估计了一下,今天参赛的就有60多头。它们无法集中关在一起,因为一旦彼此见面就会撕杀。老唐领着我们去看牛的时候,记者见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记者:我看它老转圈是什么意思呀?
贵州省台江县施洞镇斗牛参赛者粟爱国:转圈是它的精神好,状态好。
唐先奎:它状态好,有兴趣,它想找人家打。
被拴着的牛一旦想打架,通常都会转圈或者刨地;而一旦上了赛场,则拉都拉不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唐先奎场内发生事情了,让他赶紧赶回去。
两头牛不打斗,观众都有点不耐烦,如果3分钟再不开打,就会由工作人员进行劝斗。看得出来,它们都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而且都很害怕对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观众的起哄声并没能勾起牛的斗志,反而,双方刚轻轻碰了一下,就跑了一只。
随后上场的是54号与29号牛,这一对的表现也非常不尽如人意。此时,已经有观众开始离场,唐先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非常着急。
和员工商讨了几个对策,老唐突然有了主意。五分钟后,他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眼看着还有几步路就进门了,唐先奎却迫不及待地给家人打起了电话。
唐先奎:来牵我的牛去打架,快点来,牵我的牛去打架。
这头牛叫豹子头,原来老唐的主意就是牵它去打架,让牵牛人很紧张的是,刚把它拉出牛圈,它的好斗性就展露了出来。
唐先奎的朋友吴亦凡:它一看见牛你就拉不住了。
记者:它看到那头牛了?
唐先奎:这是碰牛,见不得其他牛。
豹子头很威猛,两个月前刚参加了一场比赛,一般按照行业做法,牛打完比赛最好需要恢复四个月,按常理,它今天是不能参赛的。可是为了挽救赛场的人气,唐先奎不得不派出豹子头。然而他心里也是没底,在豹子头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情况下,它一会儿的表现能够达到观众的期待吗?能够挽救危局吗?
上场前,牛要喷上名字和编号,名气起的越有个性,观众越能记得住。那么,豹子头的表现会是怎的样呢。(怎样的呢?)
豹子头在瞬间的撞击力相当于3200公斤的力,唐先奎很紧张,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危险悄然出现了。豹子头追逐现场<
现场解说员:工作人员后退,场内工作人员后退,20秒钟,作战20秒钟。
被打败的牛在慌乱中朝着摄像老师的方向奔来。二十多个工作人员最终使牛安静了下来,他们劝没有经验的记者不要进入场内。
员工:你们去上面去,这里面不安全。
记者:我要拍他,要拍他的。
员工:不行不行,在这里面不安全。
老豹:跟你说,你不要怕,你就站在这里,牛来了,你让开就行了。
最后,有经验的斗牛士告诉记者,可以继续在场内拍摄,然而这里有一个安全的小窍门——不要扎在人堆里。因为输掉比赛的牛,会往人多的地方冲,但并不是为了伤人,而是在寻求人的帮助。
豹子头的出场点燃了观众的热情,原本打算离开的观众又回来了。唐先奎把豹子头牵到旁边暂缓休息,他非常心疼,不停地给它浇水降温。牛平时的心率是每分钟在40-80左右,剧烈运动最高可达到200次,别看只有短短几分钟对决,对于牛来说可是很消耗体力的。
片刻之后,豹子头离开,场上的斗争依然继续。
当天比赛,尽管豹子头人气很旺,但是只得到了第五名的成绩,冠军获得了一万元奖金。
一个已到花甲之年的退休老人,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四天之后,他能赚来多少钱呢?
比赛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合伙人来到斗牛场,因为第一天门票收入不错,这多少让他们对今天的比赛充满期待。
今天进行的是C组比赛,小于7岁的牛才能参加。比赛最开始打的并不激烈,然而十足的趣味性却吸引了观众。
两头牛互闻了一会儿,围着对方转起了圈圈,怎样都不开打,把观众逗得咯咯笑。3分钟内不打,工作人员便会催打或者穿鼻劝斗。通常牛被绳子穿鼻的时候,便有了怒气。
比赛固然好看,但唐先奎还是担心客流,实在坐不住了,他就来到售票处查看卖票情况。
记者:门票多少钱一张?
唐先奎:每天30元,最后一天是50元。
记者:票卖的怎么样?
唐先奎:还可以。
记者:达到预期了吗?
唐先奎:可能还没有达到。
唐先奎很快就发现了门票卖的少的原因,有太多的人逃票根本管不过来,放眼望去,山上站满了逃票的人。可是自己人手有限,实在抽调不出更多的人来,只好交代员工要加强防范。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全场座无虚席。
此时,赛场上的两头牛进入了唐先奎的视线。一头是C36号。另一头是C15(号)它们最终能在决赛上相遇吗?
现在赛场上对打的这两头是15号暗箭与5号基甲,它们之中拿下对决的将和36号争夺冠军,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但是显然,这场比赛打的要艰难的多,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没有想到。
裁判:时间到,拖牛。
两头打成平局的牛被强行拉开,按照规则,它们会抽签决定谁将和36号争夺冠军资格。抽签结果显示5号基甲上场。
也许刚打完比赛太过疲惫,36号轻松战胜了5号基甲。
片刻休息过后,终于迎来了第二天整场的最高潮。36号和15号开始对决了!
十几秒钟的功夫,15号暗箭认输,36号夺得了冠军,最后的巅峰对决赛,却如此轻松的结束了。
唐先奎:就像打球一样,抽到弱队我就赢了,强队我就打不赢。抽到弱队,还没打人家就跑了,手气好。<
斗牛有很大的偶然性,这也是它的魅力所在,无论怎样,战胜的就是王者。最终36号夺得冠军,为它的主人赢得2万元奖励,234名也各有数千元奖金,这些钱皆来自于唐先奎的门票收入。
老唐率领工作人员为前四名颁奖,在接受奖项之前要喝糯米酒是当地历来的传统,也表示对主人的敬重。
斗牛比赛第三天,规定胸围在2.25米以下的牛即可参加,一大早,唐先奎发现一心期待的牛王竟没有来,于是带着记者来到牛王的家里。
唐先奎:他家有一个牛王,在几年来取得全部是冠亚军。
老唐带我们去的地方,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牛王家里。这头牛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朝天辣。它赢过很多比赛,为主人挣来不少奖金。
唐先奎:他家一年在这个牛的收入上,可能是7、8万,10万以下,就像活期存折!观众特别喜欢看他的牛,它是牛王,他家来不来,精彩无限,都在过问。
据说朝天辣脾气古怪,外人根本碰不得,但是来到这户人家里,已有10年光景,我们跟着主人,才敢靠近这头远近闻名的牛王。
记者:这是牛王?
唐先奎:这是牛王。
记者:它个头怎么这么小啊?
唐先奎:小是小,金刚角,它就是打工夫。
唐先奎很看好这头牛,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劝说朝天辣参加今天的比赛,
唐先奎:今天上不上场?
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方召乡村民张龙:今天可能不上,要打6万奖金的。
唐先奎:要打明天的?
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方召乡村民张龙:要打明天的。
记者:但明天的牛都要比朝天辣个头高好多。
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方召乡村民张龙:它们功夫没我家这个好,我家这个主要是功夫太好了。
朝天辣的胸围只有2.2米,虽然明天A组的比赛对牛不设限制,但个头基本都要比朝天辣大上一圈,这对它很是不利,然而高达6万元的冠军奖金,让它的主人很是动心。
记者:以前咱们这边斗牛赛奖金没有这么高。
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方召乡村民张龙:以前没有这么高。最高拿到5万元钱,所以这次打6万,我们也要去挑战一下。
见说服不了朝天辣的主人,老唐只好作罢。
比赛第三天,此刻的赛场上仍然进行着激烈的厮杀,唐先奎到底能赚多少钱,明天就要揭晓了。
比赛第四天,台江县开始下雨,唐先奎有些忧心忡忡,售票处门口的游客跟前两日比少得多,谁都说不好今天到底会来多少人。唐先奎有些忧心忡忡,自己押上全部身家做的这件事,到底靠谱吗?
记者:天气下雨,没有观众怎么办?
主人公:哪怕是一个人都要打,一个人也要打。
一夜雨水的冲刷,地上变得坑坑洼洼,广告牌也掉了,让唐先奎着急的是,看台上仅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铁杆观众。
老唐心里终究是没底,他今天还特意戴上了苗族特有的腰带,希望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天气变幻的很快,雨停了之后观众才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今天明显跟前三天不太一样,来的牛都是各地的佼佼者。这家人来自云南,带着五头牛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才到这里,其中三头都要争夺6万元大奖。
王学平:之前他们没有搞这个斗牛场,是民间活动,平时来的,我也不知道信息,这次他们搞了,他们老板跟我联系,我才过来的。
在记者询问这位老板名字的时候,他身后的妻子突然走了过来。
记者:您叫什么?
王学平:我叫王学平。
记者:王什么?
王学平:王学平躲开。
记者: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王学平:不是,因为早上他们一般希望低调一点,不希望太狂躁了。
大赛之前,人们觉得接受采访会破了运气,都希望有个好结果后再露脸。唐先奎今天特意邀请了很多牛王,旨在增加比赛的可看性,因为是无差别赛,对牛没有设限,很快,记者就见到了比赛的残酷性。
把牛挑起来现场。
很多人都没注意到,被打败的牛已经受了伤,这头受伤的牛和其它输掉比赛的牛一样,身价会大跌。
记者在后赛区见到了王学平的A4号牛,输了比赛后,王学平打算把它卖掉。
云南牛主:说句实话,要的话就留下了,不要的话就算了。
张龙:多少钱啊?
云南牛主:3万你要不要?你看多大的牛啊。
卖家对于打输的牛则拼命压价,云南牛主王学平很不舍,最终放弃了这单交易。
对碰、淘汰、抽签,经过多伦对碰淘汰抽签,最终,赛场上只剩了3头牛,记者很看好唐先奎公司合伙人张长生的A1号牛。
记者:能拿到冠军吗?
张长生:能拿到,我们之前得过A组第一名。
记者:我看它打得挺累的,打了好几场了。
张长生:挺累的,但我这个牛劲大。
张长生的A1号牛连续打了2场比赛,此时已经伤痕累累,却还在奋力对抗。如果赢了这场对决,那么它将会争夺冠军,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终于体力不支,A1号牛放弃了比赛,获得了第三名。
只剩下最后一场对决,赢的牛将得到6万元大奖。看台上坐满了观众,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期待,冠军会是谁呢?最后的对决会有多精彩呢?
两头牛分别经过了至少4伦(轮)的对决,都很疲惫,它们互相观察着对方,寻找合适的攻击时候。
就在这时,一头牛转身离开了。方召情哥逮住机会朝对方冲了过去,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四天时间,除去奖金,斗牛赛总共收入40多万,虽然没能收回全部投资,却给了唐先奎很大的希望。一年以后,想靠着斗牛赛赚更多钱的唐先奎却发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2016年,唐先奎的第一场斗牛赛在姊妹节期间举办,为期5天,相比去年还增加了一天。他原以为能挣得更多的门票钱,最后合计下来收入竟然跟去年持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四处走访后,唐先奎发现,由于斗牛赛的火热,今年多出了个竞争对手,有个人在台江县的河边围了块场地,组织斗牛赛,并且不收取门票,老百姓一看是免费的,便纷纷跑了过去,这极大影响了唐先奎的收入,他很是着急。
就在记者给唐先奎打去电话的时候,他正身在东莞寻找质量好的斗牛,以为接下来11月份的比赛做准备。唐先奎说比赛越精彩,人才可能会来,那么到时候的情况究竟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