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伊川县南府店村的福利发放点,记者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聚满了人。
快要过年了,好多村民都想赶在年前给家里添点米、面、油和肉。
村民:你看,一年的牛肉票、猪肉票、洗澡票,面粉、大米、油,什么都有,生活调料品都有。
记者:我感觉你们怎么都像安排好的一样。
村民:不是不是不是,年年都有,不信你看看年年都有。不信你翻页你看看都有,家家都有。
村民:你看,有食用油多少,大米多少?
记者:这都是免费的吗?每年每个人的福利,不是夸大,这个食用油多少,面粉多少,大米(多少)?
村民:全部免费的。村里面的福利吗,村里给乡民发的福利。
记者:那这个福利,你们多久领一次啊?
村民:发的本子,一年,这有福利店,你拿着这个本子。来村里办的福利店来领。
记者:大米,白面,牛肉,猪肉,每人一年都是20多斤。
南府店村1600多户村民,他们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有一个这样的福利本,里面写着每年每户可以领取的福利品的数量。村民们告诉记者,他们在村里一年领取的福利金额都可以达到5000元钱。
就在这南府店村里,记者还发现一个特别的现象。
我们走进一户村民家,发现他们家的房子还挺讲究。
记者:这是您家啊?
村民:嗯。
记者:这电梯也是您家的?是要上电梯是吗?走吧,他家有电梯啊。您先进吧。你家这么好,还有电梯啊?您家是七层啊?
村民:嗯。
记者:那这七层都住人吗?
村民:主要是自己住,其他都出租掉了。
记者:像您家这种带电梯的房子,村里多吗?
村民:村里都去年多,这一片市场这一片都是。
记者:这一片都是,哦,这是,七楼,您好。这就是您家了。
老陶家有七层楼,自家屋里就有电梯,他和老伴所住的第七层,也有200多平方米。
记者:这三楼就是租出去的?
村民:嗯,这租给洗浴中心了。
老陶告诉记者,他把自家三楼整层租给了洗浴中心,一楼租给手机店,二楼租给了网吧。而且记者发现很多村民家都是这样,家里有电梯,高层住人,楼下或是出租,或是自己做生意。
现在的南府店村有七千多人口,全村集体固定生产总值已达到30多个亿。
村民: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记者:她刚说的是什么呀?
村民: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村民:现在这生活多好啊?孩子们面包都不吃,肉都不吃,你说说他们,非常挑剔呀,以前可啥都吃不到啊,现在这生活好的很。
村民:别村羡慕嘛,非常羡慕说,哎呀,你看着都很有钱,哈哈哈。
记者:说你看着都可有钱了?
村民:嗯。说,你看,你看你南府店村都是真有钱,你看俺,我们都穷死了。
可就在2001年以前,当张龙安还没有当书记的时候,那时候的南府店村,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村民:因为在县城,地越来越少了,群众们又没地了,吃又没有保证,那群众意见当然很大,本村的人想往外出去,本村的闺女都想嫁到外村,那几年群众是意见很大。村里面背了外债,你群众不是一人一份嘛,是不是?那肯定将来你要承担那部分,村里的外债不等于是群众的外债吗?
为什么每个村民身上都背了那么多的外债呢?南府店村地处伊川县县城,在上世纪70、80年代,南府店村办起了村办企业。有肉联厂,造酒厂,制盖厂, 皮革厂等。但因为规模小,管理跟不上等原因始终发展不起来,十多年时间,这20多家村办企业,亏损的亏损,欠债的欠债,甚至还有的走向了倒闭。
村干部:你现在负债这么多,村干部工资发不了,老百姓的情绪,你给老百姓发不了福利,你把南府店村的地几乎占完了,老百姓生活都成困难了,老百姓闹事,把县委县政府的人都撵走了。
为了改变南府店村的现状,上级领导考察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希望他们其中有人能胜任村党委书记的工作,张龙安也在其中。
村干部:我们那时候党委叫谁干,谁也不想干。
记者:为啥不想干啊?
村干部:因为这个摊子比较烂,包袱比较重。
记者:那拒绝这个事的人多吗那时候?
村干部:当时最起码有三个人吧。
村干部:村里面群众的思想,方方面面的波动都比较大,群众比较乱,说实话感觉压力大,这是事实。
记者:怕自己上来做不好是吗?
村干部:怕自己上来胜任不了,做不好,人最重要要有自知之明。是吧?
张龙安以前是村里一家村办企业的负责人,因为个人能力强,管理有方,当别的村办企业面临倒闭的时候,他的企业是村里唯一盈利的。于是张龙安一直是大伙眼中的能人。
张龙安:我这个人脑子并不聪明,我这个人不怕吃苦。再一个上进心比较强,不服输。再一个就是善于动脑子。虽说没有上过啥经济学学院。但是我这个人做 事非常沉稳,没有把握的事坚决不做。没上个项目,每做个产品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一个跟大家多沟通,再一个多走出去,多到外面去,多了解市场行情。
村干部:当时他也是企业负责人,我也是,我对他很了解,他当时搞企业搞了很多年,村里也知道他有一定的经验,支部书记也都干了很多年,他具备这个条件。
在很多了解张龙安的村干部眼里,推选他是最合适不过了。可是,张龙安自己觉得管理一个企业和管理一个村子可不一样。他一直没有给出回复,认认真真在家考虑了8个月的时间。
张龙安:面对南府店村当时6000多名群众,对我们村两委班子已经不信任了。老百姓那时候算账,说6000口人,6000万贷款,债务,那就是每人 背一万块钱债务。老百姓意见非常大。如果站到这个位置,你怎么来发展。你怎么来干,你怎么带领老百姓奔小康?这是摆到你面前的头等大事。
2001年3月23日。张龙安上任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的上任迎来的并不是村民的欢呼声,而是一片质疑声。
村民:呀,这年轻孩子,这南府店村这几千口人,他能管得了?他能有本是把群众带富?那对他是很不放心的,一多半都对他不放心。
村民:咱有那村民说,哎呀,希望年龄大的,意思就是,年龄大的会比年轻人能说大,会领好,当时对他并不是说百分之百信任。
因为村里的状况太差了,村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新一任的村党委书记身上。只有35岁的张龙安并不符合他们心中党委书记的样子。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张龙安的耳朵里。他觉得自己的压力更大了,不过,张龙安可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
张龙安:在南府店村最危难的时候,要站出来。所以说我出来上任,去干,你既然接到要干,就要干好。
张龙安一上任就制订了目标,要将南府店村建设成伊川县最富有的村子,洛阳市最有名气的村子。同时,他带着重组的村干部们外出考察后做出了村里发展的 决策。而这第一步。就是整顿村办企业,让人把很多废旧的工厂拆掉,这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张龙安是不是要把这些土地卖出去啊?而这时候,张龙安自己已经找 准了南府店村的发展方向。
张龙安:过去我们村里,都是搞那第二产业,小加工,小工业,我出来以后我就认为伊川县我们南府店村的地理位置优势,我们村里面,它本身是一个县城的中心,我们的优势在于第三产业。
那时候,当地房地产行业正在兴起,张龙安觉得自己村也能发展房地产,一些骨干建议张龙安,可以把地卖给外面的开发商去做。而张龙安觉得,那不是长久之计。
张龙安:如果说卖地,当时在2000年以后,一亩地最低5万一年,我们搞房地产一亩地就可以达到50万甚至100万,像我们现在一亩地收入可以达到200万,30万。这样的概念,所以说我们现在不局限于卖地了,把有限的土地,要利用好。
刚开始,这个想法实现起来还比较容易,可是慢慢的村里想开发一些大型建设项目,很多家工程队都开始打退堂鼓,毕竟那时候村里还没有完全还完外债,他们生怕建设好大型小区之后,村里欠自己的工程款。张龙安就挨个找他们做工作,并想出了一些办法,解决他们的顾虑。
张龙安:跟他们共同合作,你建这一栋楼,你也可以卖房子,我给你价格低点,你也可以有利润,在一个说,我们这边给你一部分钱,再给你一部分抵押房子,他们也高兴。
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南府店村又开发了几个新型社区,大酒店,统一开发的楼盘销售给村民和县里的居民,只要是有门面房的都不销售拿出来公开招租,这样一来不但改善了居民的居住条件,节省了土地,还增加了村里收入,还了所有外债。村民的福利也是一年比一年好。
村干部:我们这届两委,就张书记年轻,我们都比他年龄大,张书记比我小七八岁。我们两委都说张书记他的决策非常对,别看人家年轻,我们两委干部都非常佩服人家。
村民:我说呀这张书记好。按照他这个思路,这个村子肯定大变化,大改观,大发展,都是你意想不到的,结果真的是这样,大家都说好好好,按照着他这个思路,往前走一定能搞好,我是对他对非常有信心。
到了2009年,很多以前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回到村里,做起了小买卖。张龙安更是鼓励村民,盖房子,做生意。钱不够的村里还能帮着协助贷款,村民的房子越盖越高,出租房屋或是自己开店铺的也越来越多。
张书记:这衣服做得不赖,这块布料是他们的还是你们自己的?我们的,你们加工一件衣服得多少钱?五六百元,这不贵,街上有的要卖一千到两千元,我们 有六百元一件的,八百元一件的。这都是你进的面料吗?这都是各种面料。她自己开自己做,你看她会剪裁,会做。有的人认为到街上买的贵,都来到她这里加工, 这些都是她加工的。我都听说她这里做得不错,南孚店人一千多户都做生意,对都做生意,基本上人人都做生意,没有吃闲饭的人。都特别勤劳是不是?嗯,很好很 好。
记者:你这个工程队有多少人?
村民:现在有三十多人。
记者:属于大的还是小的?
村民:属于小型的。我主要是修路、建广场。
记者:现在工程队的活多吗?
村民:工程一直不断。
记者:生意怎么样?
村民:生意还可以。
记者:现在干工程一年能有多少收入?
村民:一年大概能有百十万元,我说的是毛收入,百十万元。
其实这时候,张龙安正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计划。也正是这个计划。让张龙安真正实现了当初的承诺。把南府店村建设成了伊川最富的村子。
记者去南府店村采访期间,村里引进的一家国内五百强企业的大型商超开业了,这给伊川县城的商业中心又增加了一个亮点。村民们自发的在广场上扭起了秧歌来庆祝,那场面就跟过节一样热闹。
新开业的商超位于伊川县城的人民大街东边,南府店村里,这不到1000米的大街上就有四家大型商场,也是伊川县人们购物必去的地方。
张龙安:今天不是周末,但人都这么多。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不相上下。以前伊川县城的商业区并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
张龙安所指的就是人民大街西边,伊川县以前的商业中心,那时候,这个商业区并不在南府店村里。2005年,张龙安提出,要让南府店村也成为全县人逛街购物消费一下就能想到的地方。
张龙安告诉记者,为了这个目标,他带着村里干部多次外出考察,去各地与大型商超企业谈判。为了能把大型的商场招商进村,可是没少费劲。
2007年,他们拆除了位于县城中心的上个世纪80年代建筑的河洛大厦,引进了国内有名气的大型商超,这也是伊川县城开张的第一家综合性的商场,里面不但能购物,吃饭,还能看电影,娱乐。县城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家商超,这马上就吸引了大批顾客前来购物。
村干部:在2000年以前,就在人民大街,都向西边发展了,开商店的,都到西边发展了。有了大型商超以后,人就吸引过来了。吸引过来以后现在像人民大街中段现在又建了个大型商超,人都吸引过来了。就是这样。
抓住了商超地段好,人气旺的特点,张龙安带领自己的团队,趁胜追击,在周边继续打造其他消费场所,再加上原先村民出租自己的房子给很多商家。使得南府店村这一片成了全县最热闹的地段。
张龙安:这就是我以前说的,南府店村发展的战略目标。我们五年前就这样想,要把南府店村打造成伊川县的商贸中心。我们实现了,现在可以看到我们这里有几个大商场,我们伊川县的经济贸易中心,定格在我们的南府店村。
从一个没人愿意接手的烂摊子。到现在全村集体固定生产总值已达到30多个亿。张龙安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将南府店村建设成了伊川最富,洛阳最有名的村子。南府店村这7000多的村民,从每人负债近1万元,到现在的很多家里都有百万存款,他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李君县长:南府店社区,在我们伊川县现在处于领头羊的地位,在我们伊川县应该是首屈一指。不管是经济收入,不管是环境,不管是领导班子的建设,都在全县处在非常靠前的位置。领头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