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山里的一种菌,因为酷似羊肚被人们叫做羊肚菌,在四川广元一斤干的野生羊肚菌售价600-1000元左右。黄春贵靠承包工程每年收入二三十 万,眼看工程难做,钱难要,他决心重新找条出路,2009年他自认为发现了一个独门商机。黄春贵看上了羊肚菌,可是真正做起来,他才知道,早就有人种羊肚 菌,却几乎没人赚到钱,可在四年后,他种植的羊肚菌年销售额超千万,还带动200多农户种植羊肚菌,黄春贵跨行成功创业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财富真相 呢?
每年三、四月份,黄春贵都要花费20几天的时间上山,他上山要找的东西,当地人叫羊肚菌,这种菌能给他带来常人想都想不到的财富。
黄春贵:这个财富不可估量,有可能是几百万,几千万都不等。
为了这笔财富,黄春贵的妻子虽说已经怀孕6个月了,可她也非要上山帮助他寻找羊肚菌。黄春贵说今年三月份雨水过多、气温异常,羊肚菌比往年要少得多,今天上山是黄春贵最后一次机会了。
羊肚菌喜欢生长在有散射光,土壤潮湿的阔叶树下,黄春贵只能用竹竿地毯式的搜索,结果找了3-4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
考虑到怀孕的妻子,黄春贵带着大家到一农户家附近的空地上休息一下。为了找羊肚菌,黄春贵经常在山上过夜,一呆好几天,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
黄春贵:我们吃点东西,充一下饥,去那边那个山找。
记者:为啥去那边去找?
黄春贵:我听别人说那边那座山,品质好一点,有可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吃过饭,黄春贵带着大家又翻过一座山,记者也想帮着找一找,不曾想出事儿了。
黄春贵:那个东西不能碰,这个咬手的。
记者的手无意碰到荨麻叶子,很快长了几个红疙瘩。
记者:很刺痛。
上山的小麻烦不断,但并没有影响大家寻找的步伐。在山上又转了几个小时后,在大家经过一所老房子的时候,有人喊,发现了羊肚菌。
黄春贵:羊肚菌,不要着急捡莫忙捡,莫忙捡。
妻子蔡林:羊肚菌。
黄春贵:在哪儿?
早上8点上山,到现在已经找了5-6个小时,突然找到了羊肚菌,让原本有疲惫还失望的人们,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记者:就是这个吗?
黄春贵:对,就是这个。
这就是大家苦苦寻找的羊肚菌,一个好的菌种能让黄春贵培育出上千万的财富。然而,就在大家很兴奋的时候,黄春贵仔细检查着这朵羊肚菌,告诉了大家一个很失望的消息。
妻子蔡林:通了空气了,这个就不能用了。
记者:什么样条件下的羊肚菌才符合你选种的标准?
黄春贵:这个看了才知道。
妻子蔡林:这个首先得朵型完整,没有损坏的才可以用。
黄春贵:品质要好。
黄春贵费尽心思寻找野生羊肚菌,就是希望找到最优质的羊肚菌菌种,来提升人工种植羊肚菌的品质。他每年都要寻找野生羊肚菌,最多的时候他能找到100多 朵,然而,找到的羊肚菌只有三分之一,能用来做出菇实验。真正能用来做菌种的就更少了。到底哪一种羊肚菌是黄春贵育种需要的呢?黄春贵说他需要的羊肚菌在 行业内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儿,属于行业秘密。
村民何宇军:有的时候,采到一二三两,尤其是现在,采不到。稀少的很,地势好阳光照射不太强的地方才有。阳光照射时间长的地方就没有。
记者:那我刚才也找了一些符合条件的。
村民何玉军:它没有长菌,没有菌它就不行,要长菌。
西南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贺新生:我们有一年到绵阳市平武县的山上去,我们把路走岔了,结果我们就找到羊肚菌了,而像走到正道上的或者他们认为的那条路,就没有,找这个东西应该说没有一个必然的规律。
羊肚菌因外形酷似羊肚,而得名,野生羊肚菌在我国很多地区都有生长和销售。在四川广元优质野生羊肚菌干货能卖到1000多元一斤。
上个世纪80年代就有人想到了种植羊肚菌这个商机,但基本都以失败告终,直到2005年,国内才逐渐在人工种植羊肚菌上取得一定突破。但很快人们就发现,羊肚菌种出来倒不难,可是产量和质量都极不稳定。
西南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贺新生:2009年以前,只有小规模的生产,只有局部有人在生产和推广,以前基本没有形成商业产量,田里能出几十斤到100多来斤,就是这样一种水平,那时候菌种的生产成本很高,其它的成本也很高。
在四川青川县,当地几乎没有人能从种植羊肚菌上赚到钱,可谁都没想到,2010年一直做包工头的黄春贵却种起了羊肚菌。他还把羊肚菌的亩产大大提 高,2014年销售额达上千万元,一个包工头如何破解当地羊肚菌种植的诸多难题,他的成功就像迷一样,让当地人琢磨不透。他成功的背后有哪些鲜为人知的财 富真相呢?
羊肚菌烧烤,用最简单的方法,就可以把羊肚菌的原汁原味给激发出来。
妻子蔡林:小心啊,小心。
黄春贵:好吃吗?
妻子蔡林:香吗?
记者:嗯,好吃。
黄春贵说小时候他们根本舍不得吃羊肚菌,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羊肚菌将改变他的命运。
1998年初中毕业,黄春贵便出门打工了。他当过学徒,做过粉刷工,最后靠着勤奋和努力,成了一个外墙粉刷包工头,手下有20多名员工,一年能挣二三十万。
2009年黄春贵觉得工程越来越难做、钱难要,他想换个活法。
黄春贵:想挣钱,想挣更多钱,所以我就想到这个羊肚菌,也说过几次,小时候就接触过羊肚菌,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工(种植)的,也不知道人工能弄,后来我就想到了这个项目,当时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想到这个事儿,没有第二个人了。
2009年5月,黄春贵外出考察,结果让他喜忧参半。高兴是优质羊肚菌干货1000多元一斤,失望的是
江油市附近早就有人种植羊肚菌,只是产量很低,挣不到钱,这多少让黄春贵有些泄气。
黄春贵:后来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研究这个东西了,好像始终就是没有突破。
2009年的一天黄春贵打听到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离江油40多公里的绵阳,就有专家教种羊肚菌,学费3000元,据说培训的效果很好,听说这个事儿后,黄春贵立马就让妻子带着钱去了绵阳,妻子学了三天就回来了。
黄春贵:他只教三天,他三天就把流程教完了,从育种到采菇,这个过程全都教完了,我觉得学会了就学会了,我们就开始做。
要想种出羊肚菌,首先要找到菌种,2010年黄春贵到北川、青川,他上山整整找了两天,一朵羊肚菌都没找到。经朋友介绍,他从农户那儿买了2斤野生羊肚菌,通过筛选、实验,黄春贵发现菌丝旺盛,长势也好,黄春贵觉着自己马上就要种出羊肚菌了,要挣大钱了。
2010年11月黄春贵在江油市黑石村,投入所有积蓄50多万,承包了40亩地,在他们在做菌种培育的时候,很多人问他们做什么,可是他俩谁都不说,怕别人知道他的独门财路。
村民胡舰波:当时他说在养蛇,不知道在干什么。
哥哥黄勇:又一次我到他们家吃饭,就在我们江油市,吃饭的时候,在一个冰箱里面方的有东西,我就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就没有给我说过。
黄春贵谁都没有告诉,就想着自己种出来了,给大家一个惊喜。
黄春贵:我当时我觉得我还是有一定实力,我的心大,一口想吃一个胖子,就是想一起之下挣很多钱,就是那种心态,所以一次就弄了40亩,我说这个要是赚钱了,就是几百万了。做成了,那可是一年几百万呐。
为了种羊肚菌,黄春贵和妻子没日没夜地在地里忙,为了节省成本,他们用玻璃瓶装菌种,他的妻子至少装了5-6千个菌种瓶,手也累出了毛病。
妻子蔡林:我母亲手也掏,她主要是这只手,我主要是这只手,老拿这个瓶子,一个瓶子一斤多重,就这样掏,使劲拉,这里就相当劳损一样,它就长了一个相当于瘤子,现在它长在血管上,做手术老做不好了,
2011年4月黄春贵一直等到,出菇的最后时间,夫妻俩甚至把遮阳棚都拆了,40亩的地一颗羊肚菌都没长出来,黄春贵和妻子傻了眼。
黄春贵:没有一个蘑菇,全都没出菇,当时我就傻了,我就懵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当时心情非常不好。
妻子蔡林:他不是一个善于表现的人,他老是在那抽闷烟,就坐在那一言不发,他不发言,我也不好说话,我就在那一直把他看着,心里挺难受的。
羊肚菌寄托了黄春贵全部的希望,投入全部身家,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地步。很多人看到这种情况,为他惋惜,同时也觉得他不应该做这件事情。
朋友肖满飞:他当时最先给我讲,肖师兄,我又一个发财的路,看到时候要成功的话,把你拉上咱们一起发一点财,就这样给我讲的,后面第一年做的时候, 就让我给他烧锅炉,给羊肚菌消毒的锅炉,有很多朋友对这个东西不认可,因为羊肚菌它对气候、消毒,各方面要求都很高,这周围附近有很多人在做这个,但是都 没成功。
岳母田太会:当时我还是反对他们,你做工地做那么好,在工地承包工程一年挣几十万元,我当时说他们,你们在工地轻松些,做这个肯定很累。
这样的结果让黄春贵很意外,为了找到失败原因,通过咨询专家,黄春贵知道问题主要出现菌种上。
西南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贺新生:有些野生菌种很容易出菇,有些野生菌种也不一定能出,这个必须要做出菇试验,试验让它比较稳定了以后,你再做一年或者做两年,种源种性比较稳定了以后,才能来做规模化生产。
黄春贵找到了失败的原因,可他已经没钱了。2012年他不得不重新做起包工头的老本行,在做工程期间,他有空就到绵阳、成都、广州等地,找羊肚菌专家和同行学习、交流。
黄春贵:我做事儿还是会想后路的,我就想到哪儿来的资金继续干这个事儿,我要把这个事儿继续干下去,既然前边都失败了,我在哪里失败,我就在哪里爬起来,我是这样想的,我想有一天我一定能把羊肚菌种成功。
在学习过程中,黄春贵一心想把羊肚菌做成的故事打动了广州的一个羊肚菌专家,专家同意给他提供技术帮助。经过一年多的学习、筹备,黄春贵打算再次种植羊肚菌。不成想,他的举动却把夫妻俩带入更艰难的境地。
妻子蔡林:我不想让我目前看到这一段,因为母亲一直希望我过的很幸福,我一直没给我母亲讲过,我在这里是什么样的条件,其实,心里自己无所谓,但是作为父母他们的想法,希望我过的好,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住到这样的条件下。
什么样事情让黄春贵的妻子隐瞒着父母?黄春贵种植羊肚菌又遇到了哪些难题呢?
2013年6月,岳母田太会给黄春贵拿了2万,并给黄春贵贷款5万;父亲魏银龙,也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来支持儿子,加上工地上收回的欠款,黄春贵凑了60多万。拿着这笔钱黄春贵和妻子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广元市青溪古镇。
父亲魏银龙:你把这个钱拿去办事情,今年尽你的最大努力,虽然钱少,是我当老人的一点心意,但还要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行,但是老人的一点心意。
黄春贵的老家,青溪镇食用菌产业发展很好,山上本来就有野生羊肚菌,而且自然环境、气候更适合种植羊肚菌,更惊喜的是黄春贵终于在青川,找到了理想的野生羊肚菌。在绵阳、成都、广州的专家帮助下,黄春贵很快就做出了人工栽培种。
2013年10月黄春贵在青溪镇包了80亩地,甚至还搬到一个山脚下一座老房子里。
可种植羊肚菌还需要资金,这个时候黄春贵跑到西藏若尔盖做工程,有的时候妻子就一个人在家照看羊肚菌,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妻子依然很激动。
妻子蔡林:每天晚上那老鼠在这上面跳舞。
黄春贵:每天在这上面跑的叮叮咚咚的,她一个人在这里睡不好觉。
妻子蔡林:我害怕了不敢睡觉。
黄春贵:我有些时候没在家,我在工地上,她一个人在家就不敢睡,她就跑去别人那儿,跟邻居家的一个的一个女孩子。
妻子蔡林:年纪和我差不多,我就到那睡了,一个人在家老鼠太多了,控制不了。
黄春贵在基地边租了一处房子,一来,他可以随时到田里观察、实验,二来,他还可以经常上山,深入了解野生羊肚菌的生长环境,他把生长在不同地方的羊肚菌 采摘回来,做菌丝实验,每年都要做几十次。把看中的菌丝再拿到地里做出菇实验,经过多次选育,他把选好的菌种种了80亩。
2014年3月的一天,黄春贵到地里观察出菇情况,翻动土块,黄春贵激动不已,终于出菇了。
黄春贵:赶紧跑回家给她报信。
妻子蔡林:跟我说,我还不相信呢,他给我说这么大一块有十多个,我说,我才不信呢,骗子,我说。
黄春贵:然后,我就带她一起去看。
一个月后,黄春贵种出的羊肚菌收获了,产量还高,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很多人不相信黄春贵能种出羊肚菌,都上门参观、学习。
村民黄柄红:地里长的密密麻麻的。
四川省青川县青溪镇人民政府镇长李仲安:原来我们青溪镇的产业以香菇、木耳、竹荪、养鸡等产业发展,现转型为羊肚菌高端增收产业。
黄春贵终于种出高产的羊肚菌了,消息很快就被一个做羊肚菌出口的收购商得知。在看了黄春贵种的羊肚菌后,收购商要收购80亩地的鲜品、大个羊肚菌,黄春贵想着自己终于要挣钱了。
10天之后,收购商的一个电话,让黄春贵懵了。
黄春贵:一个收购商他来找我买羊肚菌,他让我把它放在地里长大,他要大的货,后来,我就等着他来,等了一天又一天,给他打电话,他说还有几天,等到后边他就没来了。
技术员陈刚:当时压力挺大的,因为当时采回来,那么多菇放在家里,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出手,当时影响挺大的,损失挺大的应该在几十万元,几十万以上吧。
由于收购商资金问题,他不做出口生意了,黄春贵后悔没有和收购商签订收购和同,这个亏只能自己吃了,为了挽救损失,黄春贵把采掉的大个羊肚菌晒干,同时 寻羊肚菌干货的收购商,没多久,附近的三家经销商慕名而来,看完黄春贵的干货以后,羊肚菌销售一空,甚至还要预订来年的羊肚菌。
黄春贵最后一算鲜货、干货加上卖的菌种,不但没赔,反而还赚了100多万。
2014年6月黄春贵成立了青川县羊肚菌专业合作社,自己种植230亩。他卖菌种和营养试剂给农户,一亩地就能收入4800元,同时负责技术培训和技术指导,他还和农户签订了保护价收购协议,目前合作社种植面积达640亩,带动当地200多农户种植羊肚菌。
四川省青川县农业局农业发展中心副主任张迅:他这个周期短劳动强度比较低,工序简单,它还可以和粮食作物进行粮菌轮作种植,种过羊肚菌过后可以接着种植,我们的大田作物,苞谷和水稻,下半年开始种植羊肚菌,对这个土地利用效率比较高。
黄春贵告诉记者他种植的230亩羊肚菌销售额达上千万,江油、绵阳、成都等地的人,上门要跟着他学习种植羊肚菌。黄春贵却说,如今,羊肚菌的产量和质量依然很不稳定,盲目种植会有风险,他现在也在不断的学习和摸索,准备继续扩大规模,同时要把羊肚菌做成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