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 生猪 从产地到市民餐桌,要经历多少环节?需具备哪些手续?有怎样的监管链条?记者试图从一头湖南生猪出栏到广州进入市场的过程,透视各个环节可能存在的缺失。
2009年3月28日凌晨,记者从郴州苏仙区塘尾乡开始,跟踪望盛山畜牧养殖场的110头生猪,这车生猪经过镇里的出场检验、打耳标,7个多小时的运输,到达广州天河牲畜交易市场,再经过市场的检验,最后流到肉贩手里。
养猪场准备装猪
收猪商称前几天曾经送三头停用15天瘦肉精的猪到广州,顺利通过检验
2009年3月28日,湖南宜章,蒙蒙细雨带来了逼人寒气。
廖中庭挣扎着爬出了被窝。这天时间对他来说十分紧张,他要前往离家五六十公里外的郴州市收一车河南猪,同时还要发一车郴州猪到广州。他是湖南郴州地区最大的生猪收购商,也是河南、江西等生猪产地的常客。凌晨4时许,他从河南收的一车猪在郴州销售完毕。
早上7:30许,早餐过后,显得十分疲倦的廖中庭开着拉猪车来到了离郴州市区十几公里的郴州苏仙区塘尾乡望盛山畜牧养殖场。
在进养猪场前,老板李志军要求人和车都要进行消毒。车辆的消毒是门口那一大摊的看似浑浊的水,据说这是按照1:200配置的消毒药水。人则必须在旁边的一间小房进行紫外线杀毒,杀毒时间是15分钟。老板李志军也就30来岁,不过他算得上当地有传奇色彩的养猪老板了。10年前,他白手起家,只有几头猪;10年后的今天,他的猪场已经完成了自繁自养,常年存栏的猪就有1500头,身家已达数百万,一跃成为当地的养殖大户。
对于喂食瘦肉精,李志军表示自己曾经十分心动,“很明显,瘦肉精猪就比普通猪收购价格每斤要高两毛钱,以250斤算,就要多出50元的利润,摊到1000多头猪,那就是多出了数万元的利润,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李志军说,最后他还是没敢做那种事情,因为像他们这样规模的养殖场,每个月就会有动物检验检疫站的人员过来查,一旦被发现,那就意味着十年来挣下的家业和名声都没有了。
宜章良种场的厂长王英杰是少有的承认自己喂食过瘦肉精的人。他喂食瘦肉精的时间是上世纪90年代,当时,瘦肉精不但没有被农业部明确禁用,反而是作为一种生猪的催生药物在全国进行推广。
王英杰说,之所以农业部门会对瘦肉精叫停,应该是和1997年的香港瘦肉精 中毒 事件有关系。由于他所在的良种场出产的生猪主要供应香港需求,事件发生后,上面下文要求停喂瘦肉精。不过,他却听到了更多的有人喂食瘦肉精的消息,直到这次广州瘦肉精 中毒 事件。
瘦肉精的引进和禁用,就像一些专家引进的外来物种,起初大力推广,一段时间之后,发觉危害甚大,于是明文禁止,区别只是由“动物凶猛”、“植物凶猛”换成了“瘦肉精凶猛”而已。可惜的是,此时我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不过,在廖中庭和一些养殖户看来,瘦肉精作为曾经的推广产品,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喂食出来的猪身形漂亮、瘦肉多,不过由于养殖户的急功近利,所以导致了用瘦肉精中毒事件的发生。他们说,喂食瘦肉精的猪在出栏前,应该再停止食用15天到20天,等药物的残留完全排出后,就可以变得无害了。“ 可是现在的养猪户往往是今天早上卖,卖前喂食的还是瘦肉精,而这批猪晚上、最多第二天就进到千家万户,那样不中毒才怪。”廖中庭很坦率地告诉记者,他前几天曾经送过三头喂食过瘦肉精、但已经停用了15天的瘦肉精猪到广州,他自己做过尿检,也没有任何问题,而这些猪,进到天河牲畜交易市场后,很快就被销售商挑走了。
检尿样
猪尿由养殖场工作人员收集,动检部门并没有现场监督
8:05,李志军拿出了两包电子耳标来到了过秤处。在这里,他将和廖中庭完成生猪的重量统计和打耳标的工作。打耳标本来属于动检部门的工作,但实际上,这个工作基本由养猪场的人完成。
宜章县畜牧局局长陈杰雄说,按照国家规定,耳标费用列入了省财政预算,不用地区县级财政负担。这也就是说,耳标是属于免费领取。不过,李志军说,他拿出的耳标是按照每个0.1元钱在当地的动检部门购买的。对于这个本来不需要的开支,他也并不打算追究,首先这个钱并不是很多,此外卖猪必须要动检部门出具检验检疫证明。
由于天气寒冷,从猪舍里出来的猪根本不听使唤,李志军和他雇佣的猪场人员几乎是用暴力驱赶着生猪进到过秤栏。廖中庭说,如果这些是瘦肉精猪,按这样的赶法,说不定现场就会死掉一两只,因为那种猪的心脏很不好,容易应急死,一般喂养的老板在出售时都是小心翼翼地驱赶,根本不敢暴力戳打。
8:30许,郴州苏仙区畜牧局白露塘中心站的检验检疫员何常平副站长和李小平来到了养猪场。此时猪车已经装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用何常平的话说,他们算是赶得好了。因为对生猪进行尿检只需要抽检其中的5%即可。何常平立即要求李志军派人去接尿,李小平则接手了打耳标的工作。
“我们对这个猪场还是比较放心的。”何常平说,就在前两天,他们还专门到这个猪场进行了抽检工作,当时检了20多头猪,都没有发现问题。他说:“是不是瘦肉精猪,基本上像我们这样经常和猪打交道的人一看就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尿检只是一个证明的过程而已。”
他告诉记者,他们中心站总共有9个人,加上5个驻村防疫员,总共只有14人,可是要负责的是2个乡一个镇的防疫检疫工作。这意味着每个人要负责四五个村,主要是负责牲畜的禽流感、 口蹄疫 、 蓝耳病 等病的防疫工作。生猪的尿检属于药物残留,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范围,但是广州中毒事件之后,他们多了这样一个工作。
9:30许,何常平获悉养猪场工作人员已经收集了4头猪的尿液。于是开始进行检测。结果没有问题。
记者看到,养殖场工作人员进行尿液收集时,动检部门并没有现场监督,怎么可以断定这就是贩出的生猪的尿液呢?何常平回答说,由于他们两天前就做过检测,本来是没必要再检测,不过由于记者在场,他们检测只是让记者看看整个过程。
何常平说,作为动检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也很紧张。虽然目前动检部门没有对检验检疫员的过失有文字性的惩罚措施,但是作为他们内部,一旦发现有工作失职造成后果的,第一次会被挂黄牌,第二次会被挂红牌,之后还有记大过,甚至直接开除。而且这种处罚还会与经济挂上钩,比如,挂黄牌的人,每年要扣除 800元。
合格证随便改
黑市买卖的三证和耳标,市场动检人员也难辨识真假
何常平介绍,要拉猪出县境,必须具备三证和耳标。三证是《非疫区证明》、《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明》和《动物及动物产品运载工具消毒证明》,这三证里面的内容有包括畜主、动物种类、数量、启运地点、到达地点等内容。三证必须要相互佐证,同时出具。与耳标构成一个可供详细查询的完整的链条。
不过“三证一耳标”这个看似完整的链条,在现实中并非无懈可击。
在广州瘦肉精事件发生前,“三证一耳标”同样在黑市上流通。郴州的收猪商廖中庭、衡阳的收猪商钟老板以及宁乡的收猪商姜老板都是有20年行业经历的老资格,他们共同证实了“三证一耳标”存在地下买卖的情况。
廖中庭说,所谓的三证一耳标的地下买卖主要是《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和耳标的买卖。其中《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价格比较贵,一般55元一张,行情好时也一度卖到100元一张,买者主要是养猪户,目的是为瘦肉精猪开道。他们还说,由于有利可图,黑市出现了假合格证。“那玩意很容易假冒,首先合格证复印是有效的,假冒人员只需要刻一个动检部门的假印章盖上即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收猪老板说:“即使到了广州牲畜交易市场,市场动检人员也只是检查三证是否可相互验证,很难辨识证件的真假”。
这个说法,记者在何常平身上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证实。
11:30,当110头猪装上车准备启运时,何长平发现自己带来的两份《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明》被人写错,而白露塘中心站里面又只有这两份证明。由于涂改是无效的,何常平不得不在附近复印店蒙住写错的部位把证明复印出来。然后再把盖章重新印一遍。由于没有了红色印油,重新印的章显得模糊不清,但即使是这样,在几个小时后天河畜牧交易市场动检部门的验证中,也没有提出任何疑议。
耳标就像猪的身份证,耳标的地下交易更为简单,也更让人无所查询。现在使用的叫做电子耳标,动检部门利用识读器可以轻易查到这头猪是哪个省哪个县甚至哪个猪场的出品。宜章县畜牧局局长陈杰雄说,电子耳标是在2006年开始推行,此前一直是新老并用,直到今年3月份后,才要求废止老式耳标。
老式耳标的成本很便宜,一毛多钱一个。廖中庭和钟老板说,耳标地下买卖最多的不过是每个2元钱,也有人买过5毛钱一个。这都是和《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配套出售。采访中,几个收猪商和湖南一些政府部门的人员特别提到,广东四会的老板到湖南买三证一耳标基本上行内人都知道。钟老板甚至明确说,有一个四会的老板曾经在冷水江购买了一批耳标和《合格证》。
廖中庭说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四会的老板拉了一车猪到广州,广州的经销商看到他带过来的《合格证》笑说,你从四会拉来的猪,怎么出产地变成了湖南的?
相对来说,这种地下交易带来的惩罚与获得的利润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几个收猪老板都说,用假耳标(异地)被发现了只不过是罚款本地耳标价格的两倍。实际上任何一个地方的耳标都不过2毛钱,也就是说每个假耳标不过0.4元的代价。假合格证也是如此,按规定,每头猪收取3元的检验费,被发现也不过按每头6元的罚款,一车猪按120头计算,也不过是720元而已。
收检查费
按每头生猪3元的标准收取330元检查费,政府将返还给动检部门30%
下午1:20许,一起吃饭的时间。何常平按照每头生猪3元的标准收取了330元的检查费用,就将三证交到了廖中庭的手中。
何常平说,他们现在是拿财政工资,加上误餐补贴、手机补贴、职务补贴等等,他们每月有1000多元的收入。他同时也坦承,他们收取的每头猪3元的检查费用,政府将会按照30%的标准返还动检部门,这笔费用作为动检部门的办公费用,每趟外出检测额外补助10元的油费以及奖金等等。不过他强调,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松监管。
下午2:00,吃过饭后,廖中庭将相关的证明交给了司机李华东。这趟猪由李华东运往广州。
在上高速公路前,李华东把车停在了路边一个冲水的档口。尽管天气很冷,天下细雨,但是给猪冲水是一道必需的程序。冲水主要为了改善猪车内的空气环境,不至于让猪闷死,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如果不及时冲水,死猪率非常高。李华东计算了一下,从郴州到广州大约7个小时车程,天气热的话,最起码要冲3 次。
28日的京珠高速上云雾密布,能见度不过200米,从郴州到广州这段,车辆必须开大灯前行,沿途车祸频频。仅这段路,就有3起车祸事故。
运抵广州
110头猪需缴纳220元的检测费用。因为动检部门说不管了,要市场自检
晚上9:20,李华东的运猪车到达了广州天河牲畜交易市场。他的这车货是拉到该市场的35档。
李华东先把三证交给设在靠入口处的天河动物防疫监督所驻市场检验室。检验员拿着三证对着墙上贴着一堆被下了封杀令的地区进行对照,发现并不是从封杀地区运来的猪后,示意他们到隔壁的电脑室。
在电脑室,李华东因拉了110头猪,需要缴纳220元检测费。李华东说,此前并没有这个费用,瘦肉精事件之后,多出了这笔费用。在电脑室收费的一个姓刘的工作人员说,这笔费用最近才开始收的,因为动检部门说不管了,要市场自检,可是检测需要成本,所以就收取了每头2元钱的检测费用。他还告诉记者,市场方面每个时段都安排有20人专门监督运输老板收取生猪尿液。
李华东花了近40分钟终于收取了10头猪的尿液,送到了检验室,5分钟后,检验报告已经出来,结论是没有问题。
记者现场看到,李华东在取尿液的时候,一个戴着耳机的人一直在旁边看着。李华东说,那是市场派过来监督的人员。现在比以前严多了。
就这个环节,天河牲畜交易市场曾被媒体曝光,称有猪贩将生猪的尿样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滥竽充数。也或者因为这样,天河市场加大了监督的力度。据了解,“2·19 猪肉 精中毒事件”前,动物检验检疫部门曾一度是在猪栏里进行检验的,不知是人力缺乏还是别的原因,这个工作变成了由市场进行监督,生猪贩运商进行收集。
运猪商和贩运司机反映,在抽检这个环节,中毒事件发生前,一些牲畜交易检测都是流于形式,像尿液收集,此前无人监管。且抽查的猪就算有问题,也可能出于和市场老板良好关系的情面,把检验结果进行修改。毕竟对于牲畜市场来说,有生猪进场才意味着有利可图,如果把关太严,客源就会流向别的市场。
据天河牲畜交易市场检验室的检验员介绍,她们进行的检查并不是最后一道关口,就算这里没有检查出来,到生猪屠宰的时候,还会有人从猪膀胱里抽尿检查。不过即使到了屠宰检验这个环节,依然可能存在“太严客走”的心理,此前就有自称是某肉联厂的人向媒体自述被命令“手下留情”的内情。
肉贩挑猪
他们在猪场里赶着猪跑动,看中一头就用漆在猪背上做一个记号
李华东将110头猪赶到35档,完成了从生猪生产地到交易地的链条。在这个链条中,廖中庭以每斤5.6元进行产地收购,进入生猪交易市场,当时的价格是每斤6.2元。
晚上10:40左右,拿到检查报告没有事情的35档的“生猪超市”开始营业。
这批猪吸引了天河棠下的朱老板和郑老板,事实上,这个市场主要供应的对象也是天河及附近的肉菜市场,海珠越秀等地的猪肉贩卖老板比较少来这里挑选。当然这个市场还有一些主顾,来自增城、黄埔甚至深圳、珠海的老板也会到这里进货。
朱老板和郑老板一手拿着小型铁铲样的东西,一手拿着黑漆或者红漆进场。他们一边在猪场里赶着生猪跑动,一边看这些猪的样子。很快,朱老板看上了其中的一头,他首先用黑色的漆在猪的背上做一个记号,让后挥舞小型铁铲在猪背的两边分别打两下,接着他再选了两头。郑老板也很快选了3头猪。
生猪过完秤后,被赶到一墙之隔的空置处,朱老板付了钱给35档的档主,然后拿着档主给出的检疫票和记录重量和价格的票据走了。老朱是天河棠下肉菜市场的贩卖商,但是他要拿到这些猪肉还是需要两个环节。
老朱要把买猪的票据交给代宰商,每个肉菜市场都有专门的代宰商,找到属于自己所在市场的代宰商后,老朱缴纳了87元的费用,这笔费用包括了到肉联厂的屠宰费、属于代宰商的运输费等等。这个费用并不因为所购买的猪大小而不同,属于统一收费。拿到发票后,挑猪的老朱就可以回家睡觉了,等明天一早,他到肉菜市场进行经营时,代宰商就会按照他的要求把屠宰后的生猪送过来,进而进入市民的餐桌。
就这样,一头湖南生猪完成了到广州市民餐桌上的全部旅程。
■三大漏洞
1 检尿样易做假
猪尿由养殖场工作人员收集,动检部门并没有现场监督
2 黑市买卖生猪身份证
《非疫区证明》、《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明》、《动物及动物产品运载工具消毒证明》和耳标,黑市上都可卖到。
3 合格证很容易假冒
因为复印是有效的,只需刻一个动检部门的假印章盖上即可,市场动检人员只是检查三证是否可以相互验证,很难辨识证件真假。
我不想说,我很清洁。我不想说,我很安全。可是我不能拒绝,人们的误解。看看紧闭的圈,骂着万恶的钱,等待被扑扑杀的危险。吃我的肉,我没意见。拿我卖钱,我也情愿。可是我不能容忍,被当作污染。想想命运的苦,擦擦含泪的眼,人的心情我能理解。
一样的成长,一样的喂养,一样的我们,咋就成了罪犯?瘦肉精,很危险,谁让老板们眼里只有钱!隔壁的瘦肉猪,已已经被处决。邻居的肌肉男,抓去做实验,这年头做只猪,比做人还艰难,明明老板贪钱,明知瘦肉精危险,还拌着饲料让我们吃完。一样的猪肉,一样的的,一样的我们,却不值几个钱,一样要吃肉,一样要吃饭,人不能没有猪的世界。——改编自2005年网络歌曲《我不想说我是鸡》
■旅程时间表
7:30
收猪商廖中庭来到郴州望盛山畜牧养殖厂。
8:05
给猪打耳标。
打耳标本属动检部门的工作,但实际上基本由养猪场的人完成。耳标是猪场花钱从当地动检部门买来的。
8:30
当地检验检疫员来到养猪场,按5%的比例抽检。他们让猪场老板派人去接猪尿,猪场人员收集猪尿时,动检部门没在现场监督。其解释是:“是不是瘦肉精猪,我们一看就八九不离十,尿检只是一个证明的过程而已。”
9:30
猪场工作人员收集了4头猪的尿液。检疫员开始检测,结果没有问题。
13:20
一起吃饭的时间。何常平按每头生猪3元的标准收取330元的检测费用后,将《非疫区证明》、《出县境动物检疫合格证明》和《动物及动物产品运载工具消毒证明》三证交到了廖中庭手中。
14:00
廖中庭将相关的证明交给了司机李华东。这趟猪由李华东运往广州。
21:20
运猪车到达广州天河牲畜交易市场35档。
李华东收取10头猪的尿液,送到检验室。110头猪需缴纳220元检测费用。
市场解释这笔费用是最近才开始收的,因为动检部门说不管了,要市场自检,市场就收取了每头2元的检测费。
22:40
35档“生猪超市”开始营业。天河棠下的朱老板和郑老板来挑猪。
他们把检疫票和相关票据交给代宰商,缴纳87元费用(包括肉联厂屠宰费、代宰商的运输费等)就可回家睡觉了。
“宜章良种场的场长王英杰是少有的承认自己喂食过瘦肉精的人。他喂食瘦肉精的时间是上世纪90年代,当时,瘦肉精不但没有被农业部明确禁用,反而是作为一种生猪的催生药物在全国进行推广。”
“1997年发生香港瘦肉精中毒事件,由于他所在的良种场的生猪主要供应香港需求,事件发生后,上面下文要求停喂瘦肉精。”
“在廖中庭和一些养殖户看来,瘦肉精作为曾经的推广产品,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喂出来的猪身形漂亮、瘦肉多。出栏前应该再停止食用15天到20天,等药物的残留完全排出后,就可以变得无害了。他前几天曾经送过三头喂食过瘦肉精、但已经停用了15 天的瘦肉精猪到广州,他自己做过尿检,没有任何问题。这些猪,进到天河牲畜交易市场后,很快就被销售商挑走了。”